本报记者 邓丽娟
开栏语: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近年来,地委坚定文化自信,全力构建地区一体多元文化大格局,为建设平安和谐富裕美丽阿克苏提供源源不断的文化滋养和精神动力。今日起,本报开设“文化惠民·走进‘四馆一中心’”栏目,触摸人文历史的脉动,和您一起欣赏古老的多浪、龟兹文化和现代文化的魅力,体验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领略阿克苏人奋进新时代、展现新作为的时代风采。
文化惠民·走进“四馆一中心”
随着中央电视台大型文博探索节目《国家宝藏》的热播,全国各地掀起了以物鉴史的“博物馆热”。1月下旬,记者走进阿克苏博物馆,近距离触摸丰富的馆藏文物串联起千百年间的物与物、物与人、人与人之间内在联系的脉动。从迈入一楼历史文化厅开始,参观者在有限的时空穿越中,与历史隔空对话,感受“活起来的文物”的文化气场和历史底蕴。
多元文化的源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在一楼历史文化厅,一整面墙的浮雕所描述的是西征战士戍守在天山以西,回首东望,看见一轮明月在天山。翻滚的云海与巍峨的天山蔚为壮观,风沙遮蔽下的玉门关代表着西征战士们对家乡的思念。
依据通史的纵线,展厅划分出九个单元:史前时期、两汉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五代宋辽时期、元明时期、清朝时期、民国时期、开辟新纪元。每个单元之间既相互联系又相对独立,不同年龄段的观众都易于接受和领会。
在史前时期展柜里,一批出土于柯坪县丘达依塔格遗址的石器:砍砸器、石镰、磨石等,这些石器曾作为人类早期制作工具的基础性材料,伴随着古代居民走过了漫长的进化历程。
“从使用的石器形制、磨制技术来看,与甘肃及华北地区基本相同。其中,石镰作为阿克苏早期农耕文化的典型代表,直刃弧背,呈新月形,刃口打磨锋利,跟现在农民使用的镰刀功能一致。通过它们,可以说明在远古时代,阿克苏与内地之间在文化、经济方面的联系。”阿克苏博物馆讲解员冯丽介绍。
1999年出土于拜城县多岗墓地的单耳带流大彩陶罐,是目前新疆带流彩陶文物中最大的陶罐,其表面绘有赭色三角纹饰。众多出土的陶器文物显示,最初的陶器为手制,以夹砂红陶为主,还有少量为灰陶和红泥陶。出土的彩陶多以棋盘格纹、菱形格纹、网纹为主,说明在内地陶文化经河西走廊向西传播的过程中,阿克苏地区居民深受影响。
阿克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区,根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掘证明,秦汉时期,这里居住着塞人、月氏、乌孙、龟兹(吐火罗)、匈奴、汉(秦、华夏)、羌等众多族群,多种文化交汇融合,创造了以汉文化为主导地位的一体多元文化形态。
温宿县博孜墩柯尔克孜民族乡小库孜巴依岩画共有三处较为集中的岩画区,其中一幅以点线凿刻构成线条式图案,东面有九只大角羊,西面中部有猎人弯弓射箭图案,南部亦有一只大角羊,画面栩栩如生。
“天山岩画表明,因居住地自然环境的不同、生产生活方式不同,居住在这里的多个民族中,有的以狩猎、游牧为主,随水草迁徙,居无定所;有的以农业生产为主,兼营畜牧,相对定居。”冯丽说。
繁荣的古丝绸之路
从西汉的敦煌出玉门关进入新疆,再从新疆连接中亚、西亚的一条横贯东西的通道,就是闻名的“古丝绸之路”。古丝绸之路把西汉同中亚许多国家联系起来,促进了它们之间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
“提到古丝绸之路,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张骞。张骞出使西域促进了汉族与边疆少数民族之间的第一次文化交融。”说到这段历史,冯丽说,西域的核桃、葡萄、石榴、蚕豆、苜蓿等十几种植物彼时逐渐在中原栽培;龟兹的乐曲和胡琴等乐器,丰富了汉族人民的文化生活。那时大宛以西到安息国都不产丝,也不懂得铸铁器,后来汉朝使臣和散兵把这些技术传了过去。中国蚕丝和冶铁术的西进,对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贡献甚大。
阿克苏曾经是龟兹古国的疆域,处在古丝绸之路上的交通要冲,是西域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阿克苏博物馆一楼展厅,有一座古丝绸之路的微缩景观再现了当时的情景。风动沙移,驼铃声声,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一支骆驼商队驮着货物走来,商队在戈壁、沙漠中穿行,他们一次次成功行走,完成了商贸往来的使命。
从《中国西北出土各类玻璃器一览表》中可以看出,我国自制的古代玻璃大多数含铅钡较高,而西方玻璃成分为钠钙玻璃,东西方制作的玻璃均在新疆有所发现。
在展柜中,有一件玻璃制成的汉代文物——蜻蜓眼琉璃珠反映了古丝绸之路贸易往来密切。公元前2500年,人造单色玻璃首次出现在西亚及埃及,1000年后又出现彩色玻璃。在玻璃珠母体上镶同心圆,制造出“眼睛”效果,此物多盛行于草原民族,一方面可以作为装饰品,另一方面可以用来交换所需之物。
文物增强厚重感,科技亮出时尚感。阿克苏博物馆新馆展厅融入了不少科技元素。例如:一楼展厅运用幻影成像技术还原的“绛宾入朝”故事,生动地再现了这段动人佳话。
西汉时期,政治稳定、物产丰富的龟兹是塔里木盆地边缘人口最多、兵力最强的国家之一。绛宾是公元前1世纪的龟兹国王。绛宾未在位时,龟兹和汉朝的关系若即若离。老王谢世,绛宾做了龟兹王,其对汉朝的态度开始发生了根本变化。这个变化的标志,就是他与解忧公主的女儿弟史结为夫妻的这一段历史佳话,明确表示龟兹是西汉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绛宾和弟史入朝觐见汉宣帝。绛宾受印赐绶,弟史封为公主。汉宣帝又赏赐他们车骑和珍宝,他们在中原学习、访问了一年,深受汉王朝政治制度、先进文化艺术的熏陶。返回龟兹后,绛宾大力推行改革,模仿汉朝制度建立宫殿,制定礼仪,可见中原文化在龟兹地区影响极其深远。绛宾死后,其子丞德即位,自称汉外孙。
中原与西域双向的文化馈赠
佛教第一次传入中国,也始于古丝绸之路。
公元前1世纪前后,佛教传入龟兹地区,魏晋南北朝时期,原始宗教、祆教、萨满教虽继续流行,但佛教已渐为主流,佛寺广布,僧尼众多。在富庶的经济支撑下,龟兹僧俗造寺、开窟、塑像、绘画等佛事活动十分兴盛,成为西域佛教的中心之一。
在魏晋南北朝三百多年的历史进程中,中原政权更迭频繁,先后经历了三国、两晋、南北朝多个历史发展阶段,但中原历朝从未中断对西域的管辖。境内的姑墨、温宿并入龟兹,地处古丝绸之路交通要道的龟兹逐渐成为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汉魏时期,龟兹居民主要信仰佛教,以建筑、雕塑、壁画为载体的佛教文化得到空前发展,并对中原文化产生了深刻影响。
晋代文物陶房子,是一件中原器物,是随葬品,它在阿克苏境内被发现也说明了中原地区与西域地区的文化交流很密切。
被评选为2007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的库车友谊路魏晋时期砖室墓葬,是新疆境内目前仅见的一处砖室墓群,共发掘墓葬15座。分为竖穴土坑墓、瓮棺墓、砖室墓三类。随葬品以陶器为主,器形也主要以单耳罐、双耳罐、双系罐、三系罐等实用器为主,所出土的单耳罐器形与库车县苏巴什古城出土的器物基本相同,具有塔里木盆地周缘汉晋时期陶器独特的文化特征。出土钱币约700余枚,包括半两、五铢、剪轮五铢、磨郭五铢、货泉、大泉五十、龟兹小钱等。砖室墓的墓葬形制是典型的汉式风格,墓主可能是来自甘肃河西地区的豪族或是受到汉地文化影响的龟兹贵族,这批砖室墓的发现为研究新疆地区汉晋时期的历史、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墓葬出现的神兽图案砖雕,是当时中原文化在本地影响深远的见证。”冯丽说。